锦绣芳华

大巴山野趣（向求纬） #"#O)`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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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一群作家在金秋时节走进了大巴山深处，这里是古朴原始、广出野果野药野兽野景的城口县黄安坝，是“国家野生动物自然保护区”内的高山风景旅游区，莽莽草场之中的红黄别墅屋顶之后，是逶迤的山梁，山梁上有一块老树木板立着的界碑，上写“渝陕界梁——海拔2506米”。 Ic9,:1$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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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到了这样的高度，这个季节真是冷热分明：白天阳光亮晃晃、热烘烘的，穿着衬衣短袖在野外采红籽酸梅枣、五味子，唱着情歌，不觉得冷；在室内吃着麂丝老腊肉、苦荞粑、山药蛋，喝着猕猴桃汁蜂蜜药酒，也不觉得冷，到了晚上就着篝火烤着野兔野鸡山羊嫩包谷划拳行令的时候，一个个如果不披上租来的军大衣，恐怕就都有点度夜如年的感觉了。 pY^ f@|Q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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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野趣首先是山。雨过初晴，层次分明、色调各异的近岭远山被洗得干干净净，天边的白云大抵呈拉扁的桃花形状，横着一字排开，一朵朵都镶着金边，美得你禁不住馋涎欲滴，轻得你真想伸出手去慢慢捧住。这儿发现了濒临绝迹的华南虎的毛发、粪便，及被它毁坏的农家圈舍的痕迹，金钱豹、狗熊、獐子、鹿子、野猪、野兔、猴子更是时有出没。珍稀植物数百种，尤其是1997年世界已宣布绝迹的崖柏，次年就在城口保护区大量发现，现在已大规模移植、育种和培育。那发现崖柏的故事近乎探险神话，让作家们听得如醉如痴。 c]o3R<?c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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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山林的神韵尤其在水。这儿的溪流在巨大的或是细密的岩石间穿过，过滩白如银，平缓绿似玉。当人们一进入狭长的明月湖，立即欢叫着扑上前去，摆位拍照，纷纷高唱“神奇的九寨”。唉，为什么唱九寨呢，这水比九寨沟的纯净得多，鲜活得多，婀娜得多，深情得多，这是原始水，原生水，勾魂夺魄水！其实我到底没描写出来，我只能这样形容了，我找不到更恰当的词儿，相信“太有才了”的其他文人来了也会跟我一样脑子进水，进这里的水，陷入一样的状态的。 j|[D RL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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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不信你看我们这一群。 8<6yp4)L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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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先说那用木板搭建、看似随意挽在溪流两边的闪闪悠悠的索桥。有的两旁还有绳索拉成的扶手，有的则没有，山民背着扛着如履平地，我们有几位则打死不敢走。实在没法子，就由别人两边架着抖抖颤颤地试着走。谁走到中间顺脚往两边横着一蹬，那索桥便格外厉害地荡起来，弄得几个女作家站在索桥中间，真的差点哭起来。有人叫别怕别怕，盯住前面一顶白帽子作参照物会好点，谁知一阵风将那顶白帽掀落进绿水；有人又叫盯住那顶红帽子，这才出生入死般地过了索桥。有位作家说这次采风就写这些破折号或是省略号一样的索桥栈道，那里边无尽的寓意和浓浓的诗意真够你挖掘一阵子哩。 *Zv![8'z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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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听说这山里野蜂酿的蜜是最好的蜜，养身通气清心利津生血滋补疗效极佳，这一群便大壶二桶地买了拎着走。谁知这儿农家的蜂蜜一家比一家更好，更有讲价、挑选的余地，先买的便大呼吃了亏。养蜂场一家路边的代销店，一只大胶桶满满地盛着几十百把斤蜂蜜，我这个识货的“巴山人”自告奋勇卷起衣袖为他们盛蜜，不舀面上太清的，也不舀底下太干的，逢中顺势打上一提子，灌了一桶又一桶，那香味，那甜味，那色泽，那浓度，还有那价格，美得这些文人骚客兴致勃勃，忘乎所以，打油诗荤段子一个个争着抢着现编现说。 V{xYz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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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有位作家才不凑这个热闹，多半他认识那猕猴桃藤蔓，独自一人钻进一蓬树丛，双手出动采摘猕猴桃，青褐色毛茸茸硬邦邦地捧了过来，教别人辨认真正的野生中华猕猴桃。一会儿他又找来一些长满软刺的毛果果，让人猜猜这是什么？吃没吃过？好多人张口结舌，不过也有人认出它来。用石头轻轻捶开，呀，嫩板栗！此时此景剥开吃着，野板栗那刚刚成熟的清香与甘甜，真可以令人终身回味！ Q3>+ %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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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野山十天归来时，作家采风团变成了山货采购团，腊肉、麂腿、燕麦、荞面、蕨粉、蜂蜜、核桃、板栗、岩耳、天麻、细辛、灵芝……琳琅满目，一应俱全。这些东西当然珍贵，但它们早迟会消耗殆尽；唯独初次进山或身居闹市、长困围城的作家诗人，那种被释放出来的久违的性情，那种被陶冶出来的悟性灵感、奇思妙想，恐怕从此会保存好长时间，甚至于一生一世哩！